【龙龄】你是谁家的小夫人呀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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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偷偷摸摸的幽会一次还好，两次三番如此，但凡没那么神经大条的人也都会发觉。毕竟两个新人大半夜的就跑出去，说是单纯的看雪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大抵上也不会有什么人愿意相信。
不论是不是迷信，这都是从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张九龄和王九龙也都知道家里人希望他们俩白头偕老，于是在大婚开始的前一周，两个人都非常默契的选择了不再约着出来见面。
其实不是不想，如胶似漆的两个人怎么可能会不想着那，实在是时间不够见个面的。喜袍送过来要试穿，有不对的地方要改，有新的想法的地方也要改。迎亲队伍和婚礼流程要一遍一遍彩排保证不会出错误。
张家这边的嫁妆也是一遍又一遍的清点，时不时想起来什么还要加点东西进去，箱子足足将张九龄住的那个小院子给摆满了。
“爹，咱也用不着这么多吧？”
张家老爷眉毛一竖，“说什么呢，我张家虽然没有王家那么显赫，但好歹也算是一个名门望族。你是我张家的儿子，现在要嫁出去，可不得风风光光的！你放心，爹绝不会让旁人将你看瘪了去！”
张九龄哭笑不得。他知道自己父亲疼他。他母亲走的早，这些年都是他爹扶养他长大的，其中感情更加不用说。如今要离开他去往一个更复杂的地方，自然会有诸多的不放心。
他这样做，也是为他长面子，以后不被人看轻了去。
他心里泛起来一阵的酸涩感，回头看看这屋里的所有陈设，都是跟了他十几年的老物件。就算是闭着眼睛他也能知道这些东西所在的位置。
过几天就将与熟悉的一切告别，这让他心情有些跌入到低谷。张老爷似乎看穿了他的一番心事，走过来攥住他的手。
父亲的手温暖而又充满力道，张九龄抬起头看向他的父亲。不知何时开始，风霜已经染上了他的鬓角，细纹也爬上了他的眼尾。
“傻孩子……”张老爷子的眼眶湿润了些许，他强忍着不让自己的泪滚落下来。突如其来的哽咽让他没办法再说出更多的话，只是摸了摸张九龄的头发，又走了出去。
张九龄愣怔着看着他的父亲有些佝偻着的背，心里一阵发酸。他将这一堆东西又一次清算了一下，大片的东西沉甸甸的放在地上，也落到了他心里去。
05.
大婚的日子来的很快，似乎一眨眼就到了。早上天还没亮就被前来的小丫鬟们从床上拖起来。身为男儿身出嫁的装束没有那么繁琐，只是稍稍打理了一下头发，再换上一身大红喜袍，一切就都完满。
天生皮肤底子好，只是稍稍敷了一点粉，看上去比原先更白了一些。张九龄不习惯这样，但是妆不能不化，索性眼睛一闭任他们折腾去了。用不着盖盖头，但是轿子还是要上。
上轿子的时候张九龄手里被他爹递了一个又红又大的苹果。
张九龄娘去的早，这件事也只能由亦父亦母的父亲来做，透过轿子的帘子，张九龄似乎看见了他爹眼角闪烁的泪光。
“爹，您别担心，儿子过去了不会受到人欺负的。”
张老爷挤出来一个笑，“我不是担心，我只是想到以后你不能一直在家里了，就挺难过的。”
轿子快要被轿夫们抬起来的那一刹那，张老爷又对张九龄说了一句话。
“孩子你放心，你屋里的东西我让下人们常常打扫，你要是想家了就回来看看，带着九龙那孩子一起。”
张九龄没来得及应声，因为轿子已经四平八稳地走了。喜乐奏起来，掩盖住了张老爷的那一串话语。
他看不见外面的情况，但他知道他的身前有马蹄声，那是他的爱人王九龙骑着高头大马迎娶他回家。他的身后有十里红妆，那是他爹给他的最坚实的后盾。
张家和王家离得不算远，因而两家孩子能一起长到这么大。王家原本淡得像水墨画一样的白墙青瓦在大红绸子的点缀之下染上了几分艳色。
轿夫抬得虽然稳，但仍旧有些颠簸。一路摇摇晃晃地，等到了门口的时候还是有些不真实的感觉。王九龙撩开轿子帘的时候，张九龄紧紧地攥着那个苹果，脸被喜轿的颜色映得通红，也不知道是张九龄的脸更红一些还是苹果更红一些。
突然被撩开的帘子使得阳光透进来，张九龄被这灿烂的阳光刺得眼睛一眯。王九龙随即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
他在马上骑了那么久，从未觉得有如此意气风发的时刻。人生有三大喜事儿，王九龙觉得是真的所言不虚。大红的艳丽喜袍衬得他本身就白的肤色越发白皙，隐隐的像是透着玉质的莹润。
他本有些不踏实，但撩开帘子见到张九龄的那一刻，似乎一切都落在实处了。轿子里空间小，张九龄怎么说也是个一米八的男人，坐在里面多多少少有些憋屈。一路上下来腿都有些酸软，王九龙伸手来解，他也大大方方把手交过去。
门前的火盆烧的正旺，张九龄知道火盆跨过去，就意味着他是王家的人，以后两个人都日子也会过得红红火火，人丁也将更加兴旺。
掠过火舌，这一趟算是过去了。王九龙父母早逝，坐在堂前的也只有他的爷爷而已。老爷子精神很好地坐在那，眼里都透着慈爱的光芒，再仔细看一下还有泪光闪烁。
拜堂的时候都含着笑，两个穿着一模一样的喜袍的人站在那里是说不出的般配，周边观礼的人也都纷纷送上了祝福。拜堂过后就是奉茶，茶水已经备好，是合适的温度。张九龄稳稳地接过来，眼含着笑递给王老爷子。
王老爷子忙接过来喝了一口，将茶杯放在一边，然后赶紧伸手将张九龄扶起来，“好孩子好孩子。”
他招招手让王九龙过来，将张九龄的手交到王九龙的手心里。
“两个好孩子要好好过，和和美美的过。”
王老爷子又转过头去跟张九龄道：“日后王九龙这混小子要是欺负你，你就跟爷爷说，爷爷替你揍他。”
张九龄看了一眼一旁的王九龙，眼睛弯弯笑成一副月牙儿一样的形状。
“爷爷，您放心，王九龙不可能欺负我的。”
王九龙也将张九龄的手攥紧了，眼里闪烁着真挚的光芒。
“爷爷，您放心，我要是欺负张九龄，我第一个不放过的就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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